因为小时候生活在农村,很早就听说“种地不上粪,等于瞎胡混。”“庄稼一枝花,全仗粪当家。”这样的农谚,也就知道,种地是必须上粪的,否则就不打粮食。
那时候在农民心目中根本没有“化肥”这个词,每到冬季,农民就在牲口圈、在村路边的水沟中用尖镐刨粪。还有老人、孩子提这个篮子满街捡粪。据说,最好的是人粪,其次是猪粪,最次的是牛马粪。这些粪 ,可是农民心中的“宝贝疙瘩”啊!趁着上冻,把这些粪拉到地里,一堆一堆等距离堆好,一行行还挺好看呢!等到春天,解冻了,粪就化成碎块块、碎面面,播种前,就把这些粪均匀地扬在地里。黑龙江的土地本来就是黑的,养分比较充足,再加上了粪,地力更大,庄稼长得更来劲。
记得那是上世纪70年代初,作为学生回乡劳动,我有机会和农民长辈、同辈一起劳作。公社发下来一点化肥,我亲眼见,农民却不用,说是“这玩意板地(意思是使土地变硬),有毒。”上边有指示,必须用,他们就把这些化肥埋在荒地里,谎称用了。我当时还感到农民顽化无知,很愚昧。今天看,那时农民不无道理啊!
如今我有了自己开垦的田园,当然不能乱施化肥、农药,在化肥、农药、添加剂充斥的蔬菜、粮食、食品处处都是,防不胜防的时候,吃上自己种的一点绿色食品,多么令人惬意啊!于是,去年夏初我在附近农村买来一小车猪粪,农村小四轮的那种,才50元,也有140元一车的,那车厢大,粪多。我的地不多,50元一小车,够了。人家只能给我卸到车能到达的路边,我还要用锹一锹一锹地倒到地头。哇塞,那可是养殖户刚刚从猪圈里挖掘出来的生粪,又沉、又黏、又臭,对肮脏和异味敏感的人,恐怕闻了就得吐,更别提倒粪劳动了!我也直恶心,可是那也得干啊!有经验的人告诉我:这生粪要掺些土,堆成大堆沤几个月,还得再用乱草、帘子什么的苫上,防止雨水冲刷。中间还要倒一两次,来年种地用。
今年种地,我去年沤的粪早已变成了熟粪,没了味道,用锹一撮,散散落落,感觉很可爱,很好玩呢!施肥使用时,再用铁锹倒两遍,拍一拍,使有的粪块散落。种地时,先刨坑坑,或勾沟,把粪装到篮子里,提到垄边,均匀地用铁铲放到待种的坑或沟里,这叫“施底肥”。过去农民是要用手抓的,那叫“抓把粪”。这又脏又累的活计当然不能让妻子干,我施肥,妻撒种、栽苗、浇水。种子、秧苗就这样落地了,那是希望,那是快慰,那是满足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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